江南布衣，审美塌方

陈白/文 如果仅仅看文字，审美塌方你很难将“江南布衣”这样一个充满国风韵味的江南布衣品牌名字与充满邪典色彩的设计联系到一起；你更难以接受，这些充满了隐藏含义的江南布衣图案，被穿在了童真无邪的审美塌方孩子身上。

不到一年时间，江南布衣江南布衣童装品牌jnby by JNBY二度陷入了童装设计风波。江南布衣近日有网友发帖称，审美塌方这一品牌网店所售的江南布衣一条儿童短袖连衣裙画风“诡异”。裙子上疑似印有一个跌倒的江南布衣小孩，后面有两个坐着的审美塌方小孩。图案上方印有英文配文“我很害怕！江南布衣我希望他们停下”。江南布衣

早在2021年9月，审美塌方jnby by JNBY就被曝印有疑似车裂、江南布衣撒旦骷髅头和触碰女性私密部位的江南布衣图案。部分衣服上印有“Welcome to hell（欢迎来到地狱）”和“Let me touch you（让我抚摸你）”等标语。

如果你在搜索引擎搜索这家公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句品牌口号：更好地设计，更好地生活。这家公司声称自己致力于打造中国最好的设计平台，是以“设计诠释趣味”为主导的多品牌组合集团。

今天来看，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一个以设计作为品牌护城河的公司，却屡屡陷入设计争议之中。一个声称“以设计诠释趣味”的公司，却用色情擦边球来诠释“童趣”。

不仅如此，从其创始人设计师出身的经历来看，这是一家典型的设计师品牌时尚集团，产品面向中高层收入客群；然而，2022年财年中期报告显示，2022上半财年，江南布衣销售及营销开支为7.98亿元，占收入比重为32.1%；与此同时，集团产品设计和研发部门产生的开支则为7060万，远低于集团营销开支。

从2021年第一次被网友追问以来，江南布衣除了下架对应的争议商品之外，并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这种系统性、连续性的产品设计问题，已经不是找一两个“临时设计师”可以顶包的，相反，它一定是经过了公司最高层的默许甚至是认可。

江南布衣所选择的这种一般被称为cult（邪典）设计风格，在国外一直是合法流行的亚文化，它和嬉皮士一样，被一些人认为是先锋文化的符号。这种先锋意味，或许是江南布衣所谓“设计自信”的来源，公司自以为标新立异地选择把它印在童装之上，但其实是对先锋文化的浅层理解。

对于cult文化有深入理解的人都会有一个基本的常识：正统“邪典”从制作到传播都跟所谓的“儿童邪典”有着本质的区别。很多成年人熟悉的文艺作品，比如在豆瓣拿下极高评分的《死亡幻觉》、《发条橙子》都可以算是邪典片，但这些被明确标记为cult文化的作品，有着极为严格的限制观看级别，在受众选择和传播方式上也有着严格的边界。在对未成年人保护这个问题上，红线是极为明确且没有擦边球余地的。

亚文化之所以在西方被称为“亚文化”，本身就源于其与大众文化的割裂。我们当下需要进一步厘清的，不是一杆子把“西方艺术”打死，而是回到商业的原点来重新理解：一家面向大众销售商品的公司，真正的潮流是什么？

对于企业商业伦理、社会价值的强调，正在成为全球共识。2019年，181家美国顶级公司CEO汇聚华盛顿召开“商业圆桌会议”，他们联合签署了《公司宗旨宣言书》。在这份宣言中，包括贝佐斯、库克等在内的引领美国商业的CEO们集体发声：一个美好的社会比股东利益更重要。

如果我们一定要定义潮流，那么这些基业长青的成功公司的选择，才是真正的未来浪潮走向。

反过头来看，这家把邪典文化应用于童装、洋洋得意自以为站在潮流前沿的公司，事实上只抓住了它们眼中先锋文化的皮毛，反而忽略了这种文化的底层框架。这种选择不仅不能代表潮流，相反恰恰，它暴露了创始人和设计师东施效颦式的无知。

如果一家以设计能力为护城河的公司，却在设计能力上出现审美和文化的认知塌方，那么我们很难想象，未来其公司价值还有何增长空间可言。